陈姝棠拖着一身伤,来到医院的太平间
她停在我的尸体前,看着我苍白而安详的睡颜,眼泪瞬间掉落。
“对不起……”
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对不起……我没能让沈南律来看你最后一面。”
就在这时,太平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我的母亲被人搀扶着,再次看到我毫无生气的脸,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我的女儿啊!我的乖女儿!”
“你怎么就……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呢!你这…让妈妈怎么活啊!”
母亲瘫倒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而我的父亲,就站在母亲身后不远处。
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他没有哭,只是脸上是化不开的悲色。
我飘到他们身边,抱住他们,喃喃道: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良久。
父亲走上前,弯腰扶起几乎昏厥的母亲,声音很轻地说:
“这里太冷了,带我们的女儿……回家吧。”
夜色渐深,沈南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太安静了。
从下午开始,他的手机就异常地安静。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更没有许星乔的身影。
往常,只要他和路嘉走得近一点。
许星乔都会第一时间找上门来,用她那套蛮不讲理的逻辑,跟他闹得天翻地覆。
可五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
沈南律拿起手机,点开被他备注为“麻烦精”的对话框。
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她发来的:
沈南律,你要是敢去找她,我们就完了!
他当时只觉得可笑,回了一个“行”字。
沈南律输入几个字,却最终一个字都没发出去。
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
以退为进,对他可不好使。
陈姝棠的话,毫无预兆地闯入沈南律的脑海。
他亲眼看着路嘉签下手术同意书,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
自愿为许星乔捐献一颗肾脏。
而且医生也明确告诉他,换肾手术很成功,许星乔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所以,许星乔怎么可能死了?
大概也是知道了路嘉为她捐肾的事情,觉得自己争风吃醋显得格外不知感恩,所以叫陈姝棠来搞破坏。
沈南律眉头紧锁,喃喃道:“许星乔,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我飘在半空中,听到这句话,心不禁涌起一阵剧痛。
我遇到沈南律时,他和路嘉刚分手。
深受打击,一蹶不振。
而我出现得就是那样恰巧。
给了他慰藉。
给了他鼓励。
我陪他从低谷到高峰,整整用了十年。
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后来,他说他要娶我。
我以为他对我是感激,是愧疚。
结果他说:
“星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那一刻,我很难形容我的心情。
他不知道。
在很久以前,他就在我心里生了根。
是我,一直在追逐着他的背影。
而在这一天,我终于等到开花结果了。
可路嘉的出现,很快击碎了我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幸福。
她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们之间,成了我们争吵的理由。
日复一日。
直到我忽然病倒,查出肾衰竭。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争吵变少了。
沈南律开始收敛,学着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回我身上。
半年的等待,我终于找到了匹配的肾源。
可那人偏偏是路嘉。
沈南律知道后,他偏移的心,瞬间就倒向了她。
他开始频繁地提起路嘉,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感激和关切。
我吵过,闹过。
可他只是疲惫地皱着眉,说:“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我平静地告诉他:“我宁愿死,也不要她的肾。”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路嘉不会捐。
她享受的,正是他那份沉甸甸的愧疚,和因此对她无底线的纵容。
直至最后,我临死前,他恶语相加地对我说:
“许星乔,我真是后悔认识这种自私自利的恶心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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