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和顾时宴结婚的第三年。
一个很寻常的,没什么太阳的下午。
我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
死的时候,我那个名义上的丈夫,顾时宴,正在城市的另一端,陪着他的白月光,乔茵,参加一个什么狗屁画展。
讽刺吗。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中,看着顾时宴一脚踹开卧室的门。
他冲进来的时候,甚至还穿着那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
一丝不苟,像是刚从什么名利场上下来。
他看到我倒在床边,手里还攥着那个空了的药瓶。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那种空白,不是震惊,也不是悲伤。
是一种……程序卡住了的,死机。
“许念!”
他吼了一声。
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冲过来,想抱我。
可他的手,却穿过了我虚无的灵魂。
他只能抱起我那具已经开始发凉的,僵硬的身体。
“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
他抱着我的尸体,冲着外面嘶吼。
家里的阿姨和管家都冲了进来,吓得脸都白了。
场面一片混乱。
我飘在天花板上,冷冷地看着。
顾时宴,你现在装给谁看呢。
我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葬礼办得很隆重。
顾家是顶级豪门,顾时宴是商界新贵。
他的妻子,就算只是个摆设,死了,也得风光大葬。
我看着顾时宴。
他瘦了。
真的。
短短几天,他就脱了相。
下巴上全是青黑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我的遗像前,一动不动。
他看起来,真的像是悲痛欲绝。
来吊唁的人,都被他这副样子给镇住了。
“顾总……节哀啊。
没想到,你和太太感情这么深。”
“是啊,许念真是好福气……”好福气?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想笑。
灵魂是笑不出声的,不然,我的笑声大概能掀翻整个灵堂。
他们不知道,我活着的时候,顾时宴是怎么对我的。
他们不知道,我是怎么,一点一点,被他和他的白月光,逼死的。
葬礼结束,回到那个巨大的,冰冷的别墅。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
也是我的牢笼。
顾时宴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管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先生,太太的遗物……要怎么处理?”
我飘过去,我也想知道。
顾时宴,你会把我留下的东西,都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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