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鸢跟过去,看了眼被他丢在垃圾桶里的花和蛋糕。
“时间不早了,你提着回你家吃去吧。”
该说的,该聊的都说完聊完了。
傅寒矜不搭理她,坐到沙发上把手提袋里包装得精致的食盒拿出来慢条斯理的打开摆好。
百合虾球,蝴蝶鲈鱼,乌骨鸡汤,小炒时蔬,一份香糯米饭。
桌上菜饭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瞬间勾起了莫鸢的食欲。
天不亮从山庄回来,路过药店买避孕药的时候顺便买了两个烧麦吃下就到了现在,早就饿了。
“吃吧。”傅寒矜拿起餐具,拆开包装盒把筷子递给她。
手的反应比脑子快,接过筷子之后莫鸢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撵人走的时候毫不客气,接筷子却那么快。
死手。
好歹先端一下,说一句我不饿。
最后她只能替自己找补:“点给我吃的?”
“不然呢。”傅寒矜眉梢挑起,散漫反问道。
思想斗争了0.5秒。
好吧,点都点了,不吃也是浪费。
“哦,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真的是饿了。
莫鸢坐下开始认真吃饭。
已经十多个小时没进食,又斗智斗勇的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血槽已空。
真的没有一点做撩机和时间管理大师的天分。
应付不过来,根本应付不过来。
不懂那些一次谈几个,是哪来的精力和时间。
傅寒矜姿态惺忪的往椅背上一靠,笔挺西裤包裹下的长腿自然的交叠,眼睛落在对面。
食物让她脸颊鼓起来,看上去有点可爱。
她吃相很乖巧,低垂着眉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着,小口小口的咀嚼食物,也不挑食,每样菜品都会尝一点。
吃到喜欢的虾球她还微微点头。
看她吃东西是一种享受。
对面侵略性的目光太有穿透力,莫鸢没办法忽略掉。
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他拆骨吞入腹中。
“你别看我,谁吃饭的时候喜欢被人盯着。”莫鸢抗议道。
她都没看他,却发现他在看她。
“好,不看。”傅寒矜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沉溺,低头拿出手机处理信息。
他就这样坐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存在感也很强烈,忽视不掉,很响她进食的气氛。
莫鸢想撵他走,但吃人嘴短,没好意思开口。
算了。
给他再坐几分钟吧。
饭吃到一半,桌面的手机响起来。
莫鸢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去接。
听筒里趾高气昂的语气传出来:“妈住院了,你马上来医院。”
“昨天不都好好的,怎么…..。”
对面态度很不耐烦:“别废话,让你过来就来,我把病房号发给你。”
莫鸢先掐断了电话。
早就习惯了蒋清屿这样的语气。
傅寒矜看着她蹙起的眉头,阔步走到她面前:“出什么事了?BB。”
“我妈住院了,我得马上赶过去,你也走吧。”
走出两步反应过来他的称呼,莫鸢耳根一麻,瞪他:“不要乱叫,我有名字。”
“昨晚叫顺口了,抱歉BB。”
嘴巴在道歉,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歉意。
“闭嘴。”
入戏太深。
怪癖精,昨晚床上说了好多粤语情话。
揉了情欲的嗓音低哑磁性,伴着微|喘,蛊惑得要命。
让她完全招架不住。
从卧室换好衣服出来,傅寒矜没走,靠在门口的玄关柜上把玩着车钥匙等她。
“送你。”
莫鸢看了眼他手上的钥匙:“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可以。”
“那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傅寒矜也不勉强,拖着散漫的步调作势就要折回客厅去。
“……….。”
还真当这是他家了。
她这座小庙,可装不下他这尊大佛。
“走吧。”
到了停车场,远远的莫鸢就看到了他那辆一个小目标的科尼赛克ONE1。
黑碳加上粉色点缀配色骚气又张扬。
但很贴合他的气质。
车牌也很个性,五个7。
超跑提速驶出,张狂的引擎声浪在停车场里久久回荡。
正常情况下,要是没什么急事蒋清屿那个纨绔少爷是不屑和她联系的。
莫鸢心里总感觉不单单是方维桢住院的事儿。
平日里,方维桢很注重养生,每年都会定期进行体检。
前两天才从欧洲旅游回来。
妈是同一个妈又能怎么样,你不姓蒋,在蒋家你就是个外人,你有如今的生活全靠我。
年纪小,嘴巴倒是毒辣。
但说的是实话,方维桢能带着她这个拖油瓶顺利嫁入蒋家,确实是因为蒋清屿。
蒋千明和前妻离婚一年后和方维贞因为意外相识。
之后生了感情,半年后方维桢怀上蒋清屿,直到查出方维桢肚子里的是儿子,蒋家才接纳了方维桢和她这个拖油瓶。
莫鸢握着手机看向窗外。
元宵节刚过,年味还没散尽,街道两侧光秃的树梢上挂着火红色的小灯笼,装点着冷寂的夜色。
傅寒矜余光不移。
她以为自己很平静,那双紧握手机的手出卖了她。
她皮肤很白透,因为手指用力,手背上血管和筋络凸起明显,眼看着马上要将吹弹可破的皮肤撑破。
“手机哭了。”
“啊?”莫鸢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手机又侧头看向开车的男人。
那人姿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偏头调侃她。
“那么漂亮的一双手,力气怎么那么大,昨晚要把我勒死,现在要把手机勒死。”
突然联想到什么,莫鸢白瓷的脸滚烫起来:“好好开车,乱七八糟说些什么。”
几年不见真是病得不轻。
失心疯,荤话上瘾。
男人的眼神,多情又暧昧。
桃花眼,本来看狗都深情。
莫鸢觉得,此刻在傅寒矜眼里自己恐怕真的是一只宠物狗。
趁着他兴致还在,便逗趣几句。
没理会他,她将目光移到窗外。
十多分钟后超跑停在医院门口。
一路上车速虽然快,但他开得很稳当。
“谢谢。”
车门缓缓打开,莫鸢刚解开安全带手腕被扣住。
她侧头。
男人刚刚的懒慢姿态已经不复存在,朝她看来的神情是压迫的认真:“把我号码存上,微信好友通过一下,有事情给我电话,任何时候任何事。”
不容置喙的语气。
“还有。”
他说:“这段时间不准和宋执骞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不准让他进家门,不准出去和他约会。”
霸道的语气和气势,完全是正宫娘娘的派头。
莫鸢看向他动了动嘴,最后只说了句“谢谢,再见”后便下了车。
再也别见了吧。
两条遥远的平行线就让它一直平行就好。
留在手腕处的余温不散,她抬手搓了搓往电梯间走去。
直至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傅寒矜才收回目光,看了眼手机上弹来的信息,眼底瞬间染上寒霜。
仿佛刚刚脸上出现的笑意,全是假象。
他从中控台上拿了根烟低头点火,打火机齿轮滚动,窜起的幽蓝火苗投映在他意兴阑珊的脸上。
忽明忽暗。
安静的坐在车里抽了半支烟,他拨通了助理程深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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