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光，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恍惚间，我竟然看出一丝心疼。
透过泪眼，我渐渐从那帅气的脸庞看出熟悉的模样。
“温子玉，你怎么在这？”
“我是这里的医生。”
他把一块冰袋贴在我发烫的额头。
或许是高烧已经烧坏我的脑子，又或许来自病人对医生天然的畏惧。
我乖得像鹌鹑。
冰凉的指尖带来一丝凉意，他突然开口。
“阿姨的费用我已经缴了，同学一场，就当我帮阿姨做点事情。”
眼眶发酸，我从鼻腔发出闷闷的声音。
“嗯。”
“谢谢你，钱我会尽快还你。”
2.
等安排好母亲，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医药费被宋安年转了过来，伴随一句冷淡的“工作太忙，忘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句解释，更没有一句关心。
我坐在出租车上，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
突然，手机收到消息。
“星跃姐，谢谢安年哥送我回家！”
“我不小心把奶茶洒他车上了，他不收我钱，我实在过意不去。”
紧接着，是一个三百块的转账。
心脏瞬间收紧。
我认得，这是宋安年的同事乔雅。
一个二十多岁、格外年轻靓丽的小姑娘。
我紧紧盯着手机上的消息。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似乎不认识这些字。
怎么可能呢？
洁癖的宋安年，从不允许我在他车上吃任何东西，为此我们吵过无数次。
他怎么会容忍乔雅在他车上喝奶茶，甚至洒在车上？
魂像被勾走，我点开乔雅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写着：
“感谢前辈帮我处理工作，请前辈喝奶茶，下次一定注意！”
时间，正是我疯狂催促宋安年来医院的时候。
图片上，是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拿着一杯奶茶。
我一眼认出这是宋安年。
手腕上的手表还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高烧似乎烧得更加厉害，牵涉着心脏钝钝地疼。
回到家，宋安年正处理着工作，头也不抬。
“帮我倒杯水。”
漫不经心的态度，甚至未曾想到关心我一句。
走近了，我在他身上闻到一股香水味。
清新，却格外刺鼻。
而宋安年，从不用香水。
见我迟迟不动，他不耐地催促。
“快点，我要渴死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这一刻，我很想拽住他的领子质问。
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佣人，还是好用的保姆？
“宋安年，你没长手，不会自己倒吗？”
似乎是被我的反常惊到，他终于放下手头的工作。
不悦的眼神在触碰到我绯红到不正常的脸颊时顿住。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抱歉，我工作太忙了，妈的事情没来得及和你说。”
“你现在去休息吧。”
是工作太忙，还是忙着在乔雅面前耍威风？
我扯了扯嘴角。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宋安年依旧是那副所无谓的态度。
“她一个小姑娘，工作有不会的事向我请教，我还能让她滚吗？”
“那你问什么送她回家？她自己不会打车吗！”
其实最想问的，却是另外一件。
为什么，他定下的规矩，对我严厉执行，却为乔雅打破。
但我怕一开口就哭出来。
那样太狼狈，也太卑微。
“就因为这点事？”
宋安年叹了口气，“她一个小姑娘，半夜打车也不安全，我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许星跃，你这样太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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