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诚攥着手机在人群中挤开一条路。
他连续拨打了三次家里的电话，听筒里始终只有冰冷的忙音——仿佛整个通讯网络都被那张灰紫色的规则之网切断了。
街道两旁的商铺卷帘门纷纷落下，只有便利店的玻璃门还敞开着，里面挤满了拿着手机议论的人，电视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那份全球公告，主播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天选者...这是要选谁去送死啊？”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抱着书包哭出声，她的手机屏幕上也亮着名单，只是上面没有她的名字。
简诚瞥了一眼，发现名单还在缓慢刷新，红色的名字像血珠一样不断滚落，每多一个，人群里就多一阵抽气声。
他靠在街边的梧桐树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章里那种诡异的熟悉感还萦绕在心头，他闭上眼睛，试图回忆起在哪见过类似的“规则体系”——是小时候看的某本童话书？
还是哪部悬疑电影？
可记忆像被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只有模糊的轮廓，抓不住任何具体的细节。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屏幕自动跳出一条新的弹窗，不再是泛白的系统字体，而是带着暗金色纹路的羊皮纸样式：副本匹配中...匹配成功。
首次副本：绝望公寓（难度：A级）匹配队友：韩信（状态：待确认）进入方式：点击屏幕下方“传送”按钮，或等待24小时倒计时结束自动传送。
简诚的心脏猛地一缩。
韩信？
竟然真的和名单上那个名字匹配到了一起。
他盯着“待确认”三个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不敢触碰。
传送？
这两个字像一道无形的鸿沟，跨过去就是未知的怪谈副本，留在原地则要面对24小时后的“清除”机制——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死路一条。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西南军区训练基地里，韩信正站在靶场中央，手里还握着刚卸下弹匣的步枪。
他的手机被扔在旁边的战术背包上，屏幕亮得刺眼，名单上“韩信”两个红色大字像烙印一样烧着他的眼睛。
“韩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新兵蛋子结结巴巴地问，手里的枪都快握不住了。
整个基地的电子设备都被公告霸占，连训练场的计时器都在跳着倒计时。
韩信没说话，弯腰捡起手机。
他的指腹有一层厚厚的茧，划过屏幕时带着粗糙的摩擦感。
作为军区最年轻的特战队队长，他习惯了用武力解决问题，可面对这种凭空出现的“规则”，连他引以为傲的格斗技巧和射击精度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他骨子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皱着眉盯着屏幕，像分析战术地图一样拆解着公告里的每一条信息。
“清除机制...惩罚机制...”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听起来像是某种筛选游戏，规则就是游戏的边界。”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震动，和简诚一模一样的羊皮纸弹窗跳了出来。
看到“匹配队友：简诚”时，韩信挑了挑眉。
这个名字很陌生，不像是军区或其他特殊部门的人。
他指尖在“确认匹配”按钮上顿了顿，没有立刻点击——在没摸清对方底细前，他不喜欢和陌生人组队，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未卜的“游戏”里。
但他也清楚，时间不等人。
倒计时己经走到了23小时45分，每一秒都在逼近死亡线。
他点开简诚的头像，那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背景是图书馆的书架，看起来文质彬彬，和他这种常年在训练场摸爬滚打的人截然不同。
“文弱书生？”
韩信嗤笑一声，却还是按下了“确认匹配”。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至少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信息来源。
他从不相信运气，但也不会拒绝任何可能增加存活率的机会——这是他在无数次实战中总结出的生存法则。
远在图书馆门口的简诚手机突然亮起，弹窗提示“队友韩信己确认匹配”。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同意。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灰紫色的天空，雾霭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规则的冰冷气息顺着毛孔钻进身体里。
他点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一张上周和父母的合照。
照片里阳光明媚，父母笑得一脸灿烂。
简诚用指尖轻轻触碰照片里母亲的脸，喉咙发紧。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
“绝望公寓...韩信...”简诚喃喃自语，将手机揣进兜里，朝着最近的便利店走去。
他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水、压缩饼干、打火机，还有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在怪谈副本里有没有用，但至少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
便利店的货架被翻得乱七八糟，人们疯抢着食物和水。
简诚好不容易找到几瓶矿泉水和一包压缩饼干，刚要付钱，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他走到门口，看到几辆警车呼啸而过，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车顶的警灯在灰紫色的雾里显得格外刺眼。
整个世界都在规则的阴影下陷入混乱，而他和那个素未谋面的韩信，即将踏入这场混乱的第一个漩涡——绝望公寓。
简诚摸了摸兜里的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在一秒一秒地减少，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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