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赵金福案的案情分析会气氛凝重。
“技术科报告，那枚珍珠耳钉上的血迹确认是赵金福的。
耳钉款式独特，是某个意大利小众品牌的高定款，国内拥有的人不多。
上面的香水成分分析结果出来了，含有几种极其罕见的植物萃取精华。”
技术队的同事汇报着。
小李补充道：“我们排查了当晚所有女性宾客和工作人员，没有人承认丢失耳钉，也没人注意到谁戴过类似款式。
就好像这耳钉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副局长老枪坐在主位，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惯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
他敲了敲桌子：“程野，你怎么看？
压力很大啊，媒体和上面都盯着呢。”
程野站起身，走到白板前，上面贴着现场照片和线索图。
“凶手非常专业，反侦察能力极强。
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目的，很可能不仅仅是杀死赵金福，更是一种威慑，或者说，是某种权力更迭的信号。”
他指向那枚耳钉的特写照片，“这是目前唯一的实质性物证。
它的出现，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无意中遗落，二是故意留下，混淆视听，或者……挑衅。”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香水的线索是关键。
这种名为‘暗夜浮香’的定制香水，只服务于极少数顶级客户。
它的调香师和主理人，是一位名叫苏晚的女性。”
“苏晚？”
老枪挑了挑眉，“那个近年来风头很劲的青年企业家？
慈善晚宴的常客？
听说背景很深啊。”
“是。”
程野点头，“‘浮生’集团的CEO，名下产业涉及地产、金融、艺术品投资。
表面光鲜，但根据我们之前掌握的一些零散情报，她的发家史并不干净，与‘暗夜’这个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迹象表明，她可能就是‘暗夜’新的核心人物。”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暗夜”这个名字，像一块沉重的乌云，压在每个人心头。
这是一个盘根错节、行事隐秘的犯罪集团，警方与之斗争多年，却始终无法伤其根本。
“没有确凿证据，动她可不容易。”
老枪沉吟道，“程野，你的意思是？”
“我想亲自会会这位苏总。”
程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以调查香水来源的名义。”
“浮生”集团总部大厦，顶层办公室。
苏晚的办公室极尽简约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无限的城市风光。
她正在听助理汇报工作，敲门声响起。
“苏总，市局刑警队的程野队长想见您，说是关于一起案件，想咨询一些关于香水的问题。”
助理的声音透过内线电话传来。
苏晚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来了。
“请程队长进来。”
门被推开，程野走了进来。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
程野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个女人的美貌和气质极具侵略性，但更让人心悸的是她那双眼睛，清澈，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一切。
“程队长，久仰。”
苏晚起身，优雅地伸出手，笑容得体，“请坐。
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协助警方的？”
程野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微凉细腻的触感。
他开门见山，出示了耳钉的照片和香水的信息，但隐去了血迹等关键细节。
苏晚仔细看着照片，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思索表情：“这款耳钉我确实有同款，是很久以前一位朋友送的。
至于‘暗夜浮香’……这款香水是我旗下的调香工作室为少数朋友定制的，配方保密。
程队长怎么会查到这上面？”
她的应对滴水不漏，甚至主动提供了几位拥有同款香水的VIP客户名单，姿态合作得无可挑剔。
程野的问题，都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或引开。
交谈中，程野的目光偶尔扫过苏晚的耳垂，今天她戴了一对钻石耳钉，璀璨夺目。
但他几乎可以肯定，照片上那枚珍珠耳钉，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她在演戏，而且演技高超。
“苏总真是热心市民。”
程野结束问询，站起身，“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发现，请及时联系我们。”
“一定。”
苏晚微笑颔首，“维护社会治安，是每个公民的责任。”
程野转身离开。
在他关上办公室门的瞬间，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她走到窗边，看着程野的身影走出大厦，坐进警车。
阿鬼如同影子般出现。
“晚姐，耳钉没找到，可能被警察拿走了。”
“知道了。”
苏晚语气淡漠，“名单上的人，都打点好了吗？”
“放心，他们知道该怎么说。”
苏晚沉默片刻，缓缓道：“这个程野，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
他的眼神……太锐利了。”
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与警惕。
猫鼠游戏，正式开始。
而这场游戏赌上的，不仅仅是胜负，更是隐藏在岁月尘埃下的血海深仇，以及各自内心深处，不曾示人的黑暗与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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