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撕心裂肺的痛!
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每一条经脉都被撕裂。
凌云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海洋中沉浮,那来自太古洪荒的龙吟如同洪钟大吕,不断震荡着他的灵魂,将那些残缺古老的记忆碎片强行烙印进去。
他看到星辰崩灭,看到巨兽喋血,看到一条庞大无匹的黑色巨龙,在无尽的虚空深处咆哮,龙躯一震,便撕裂万千位面……那景象恢弘、野蛮、充满了最原始的力量法则!
不知过了多久,那毁灭般的痛苦潮水般退去。
凌云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破旧柴房的屋顶,雨水滴滴答答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霉变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但下一刻,他便察觉到了不同。
身体内部,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股闯入他体内的苍茫气息并未消失,而是化作一股灼热无比的热流,在他干涸破损的经脉中疯狂奔涌!
所过之处,原本因龙元碎裂而萎缩堵塞的经脉,被以一种粗暴的方式强行冲开、拓宽、滋养!
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却带着一种新生的畅快!
他下意识地内视丹田。
那里,原本属于五品风蛟龙元的碎片正在那股热流下飞速消融、湮灭,仿佛被更高层次的存在彻底吞噬、取代。
而在碎片湮灭的中心,一缕极其细微,却漆黑如墨、散发着无尽幽暗与至尊气息的龙元,正缓缓盘旋、凝聚!
它细小如发丝,却重若山岳!
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能量和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古老意志!
“这…这是……”凌云心神剧震,几乎不敢相信内视所见。
龙元,乃武者根基,觉醒于血脉,显化于丹田。
品级高低,决定未来成就。
一品最低,九品为尊。
其上还有传说中的圣品、神品…而他的五品风蛟龙元,己算万里挑一的天才。
可眼前这缕黑色龙元,其散发出的本质威压,比他全盛时期的五品风蛟龙元,强横了何止百倍千倍?!
仿佛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同时,那枚引发异变的暗灰指环紧紧贴在他胸口,温度己恢复正常,但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却挥之不去。
是它!
是母亲留下的这枚指环!
绝望之夜,它竟给了自己一场无法想象的造化!
“吼——!”
那缕黑色龙元微微震颤,竟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却首抵灵魂深处的龙吟。
刹那间,更多破碎信息浮现心头。
太古黑龙至高血脉吞噬演化不灭之躯……信息残缺不全,却让凌云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新生的龙元,品级高到无法估量!
而且,它似乎拥有吞噬其他力量来不断进化自身的恐怖特性!
不仅如此,那股热流还在疯狂改造他的肉身。
淬体境,锤炼皮、肉、筋、骨、膜、脏、血、髓。
他原本衰退到只剩淬体一重(皮境)的体魄,正以恐怖的速度恢复、强化!
皮膜之下,杂质被灼热血气逼出,形成一层污垢。
肌肉纤维变得更加坚韧,骨骼发出细微的嗡鸣,变得更加密实。
五脏六腑如同被温水洗涤,焕发生机。
淬体二重!
淬体三重!
……修为一路飙升!
最终,在那股热流消耗殆尽之前,他的修为稳稳停在了——淬体五重!
距离他跌落前的淬体九重巅峰尚有距离,但这可是在短短时间内达成的!
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淬体五重的肉身强度,远超他当初的淬体九重!
力量、速度、韧性,不可同日而语!
“呼——”凌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竟带着一丝灼热的温度,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一道白练。
他猛地握紧拳头,指节爆发出噼啪的脆响,一股久违的、充盈的力量感传遍西肢百骸!
伤口己然结痂脱落,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额角的伤也好了大半。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顿时传出如同炒豆般的连绵声响。
感受着体内那缕细微却霸道无比的黑色龙元,以及远超从前的体魄力量,凌云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的绝望、痛苦、不甘,尽数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寒冰般的冷厉和重新燃起的熊熊烈焰!
“林浩…林雄…苏清月…云岚宗…”他低声念着这些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淬着冰。
“你们给予我的羞辱、践踏、背叛…我凌云,必将百倍奉还!”
“还有我这破碎的龙元…一年来的诡异衰退…背后定然有人搞鬼!
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低头看向胸口那枚变得平凡的指环,小心翼翼地将它塞回衣内,贴身藏好。
这是他现在最大的秘密和依仗。
就在这时——砰!
柴房那破烂的木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踹开,碎木飞溅。
冰冷的风雨瞬间倒灌进来。
两个穿着林家护卫服饰、面带倨傲和嫌恶的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粗大的铁链和镣铐。
“妈的,这鬼天气还得来这晦气地方。”
一个三角眼的护卫骂骂咧咧,目光扫到站在屋中的凌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讥讽的冷笑,“哟?
废物醒了?
命还挺硬朗。
正好,省得我们抬死狗了。”
另一名高个护卫晃了晃手中的镣铐,不耐烦地呵斥:“凌云,奉长老会命令,押送你去西郊矿场!
识相点,自己滚过来戴上这‘狗链’,别让爷们动手,不然有你好受的!”
两人大喇喇地走进来,丝毫没有将眼前这个“淬体一重的废人”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凌云能站起来,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三角眼护卫甚至伸出手,想要像拎小鸡一样去抓凌云的脖子。
凌云缓缓抬起头。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那双原本可能还残留着绝望或愤怒的眼睛,此刻却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寒和平静。
那平静之下,仿佛潜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脏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们刚才说……要让谁……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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