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握紧撬棍，金属的寒意渗入掌心。
便利店玻璃门外，十二只瞳孔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那些曾经是人类的生物正用腐烂的指骨抓挠着卷帘门。
"还有三十秒。
"他盯着手表，喉结滚动。
货架后蜷缩的孕妇突然发出抽泣，林默猛地转头："闭嘴！
想死别拉上我。
"货架震动起来，那些东西撞在防盗铁栅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林默数到"一"时，抓起货架上的整箱矿泉水砸向紧急出口——生锈的铁门轰然洞开，冷风裹着腐臭灌进来。
孕妇尖叫着被拖行出去，林默踹翻收银台冲向消防通道。
身后传来犬类撕咬的闷响，他头也不回地狂奔，撬棍扫翻消防栓箱，漫天玻璃碴混着水流在身后织成屏障。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林默撞开B2-17的卷帘门时，后颈汗毛倒竖。
三只变异体正趴在生锈的货车上啃食尸体，脊椎扭曲成夸张的弧度，下巴裂开到耳根处。
他贴着水泥柱滑到面包车底，听着利爪刮擦车底盘的声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晨光穿透缝隙时，林默己经啃完最后半块压缩饼干。
车底透过来的光斑里漂浮着尘埃，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虎口处还沾着变异体喷溅的黑血，那些黏液正在缓慢腐蚀帆布手套。
"第七天。
"他对着空气说道，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
手机早就没电了，但林默记得末日是从立冬那天开始的。
先是西郊化工厂爆炸，接着是全城断电，当第一缕黑雾从下水道涌出来时，人们还以为是什么新型病毒。
轮胎碾过碎玻璃的声响从坡道传来。
林默握紧撬棍，看着那辆黑色越野车碾碎拦路的车架。
车窗摇下，露出女人布满血痂的脸，副驾的壮汉举着猎枪眯起眼睛："小子，油箱还有半箱油。
""两百发子弹，一箱矿泉水。
"林默踢了踢脚边的油桶，"或许你们现在掉头。
"猎枪轰鸣震落天花板上的灰尘。
林默翻滚到立柱后方，看着弹孔在面包车车身上炸开火花。
越野车咆哮着冲过来，他蹬住墙面跃起，撬棍精准捅进驾驶室缝隙。
女人惨叫着被甩出车外，壮汉拖着冒烟的右臂爬出来。
林默踩住猎枪，撬棍顺着对方鼻梁捅进颅腔。
黑血喷在水泥地上滋滋作响，他喘着粗气扯开壮汉的战术背心，摸出三盒弹匣塞进裤兜。
"你他妈..."女人拖着断腿爬过来，手里攥着匕首，"那是我老公！
"林默甩过去半瓶矿泉水："爱喝就喝，少废话。
"他扯下后视镜检查伤口，左肩的咬痕己经泛紫，皮下有蚯蚓状的凸起正在蠕动。
便利店那几只东西的牙齿有毒，他清楚得很。
越野车引擎还在运转，林默踹开机油盖，把变异体的黑血倒进油箱。
女人瘫坐在地上看着他动作，匕首尖在地面划出断续的痕迹。
"往北走，"林默拧紧油箱盖，"南城区昨晚又飘黑雾了。
"他拉开车门时，女人突然抓住他裤脚："为什么要救我？
""我没救你。
"林默甩开她的手，发动车子碾过壮汉的尸体，"我只是需要个会开车的。
"后视镜里，女人跌坐在血泊里，而东方的天空正泛起不祥的铁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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