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的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极了林婉清此刻悬在嗓子眼的心跳。
她被两个面无表情的东厂番子架在马车里，对面坐着的小禄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刑场上那个替她求情的人不是他。
车厢里弥漫着和谢无渊身上一样的龙涎香，却闷得人喘不过气。
林婉清偷偷抬眼，瞄了眼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把那破系统骂了八百遍。
系统：宿主请注意，辱骂系统将扣除1小时寿命，当前剩余寿命23小时。
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响起，林婉清立刻噤声，嘴角抽搐：“……算你狠。”
她不过是穿书当了回炮灰，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社死换命”的破事？
东厂是什么地方？
那是谢无渊的地盘，是《权宦倾城》里人命如草芥的修罗场！
刚才她还嘴贱吐槽谢无渊不如猫亲民，这要是被记仇，分分钟能让她死得比腰斩还难看。
马车忽然停下，小禄子率先下车，躬身道：“督主，东厂到了。”
林婉清心里一紧，就听车外传来谢无渊冷淡的声音：“带她去杂役房，让张管事看着点。”
“是。”
两个番子立刻架着林婉清下车，她踉跄了两步，抬头望去——眼前的东厂大门巍峨气派，朱红大门上钉着铜钉，门口守卫的番子身着飞鱼服，腰佩秀春刀，眼神锐利如鹰，看得她头皮发麻。
往里走，长廊幽深，廊柱上雕刻着繁复的暗纹，空气中隐约飘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刑场的铁锈味不同，这是一种更冷、更压抑的气息。
“快点走！
别磨磨蹭蹭的！”
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太监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长鞭，正是谢无渊说的张管事。
他上下打量了林婉清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刚从刑场上捡回来的贱婢，也配进东厂？
给我老实点，要是敢惹督主不快，有你好果子吃！”
林婉清攥紧拳头，不敢反驳。
现在她人在屋檐下，只能先忍了。
张管事把她扔进一间破旧的杂役房，扔给她一套灰扑扑的粗布衣服：“换上！
半个时辰后去前院洒扫，要是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林婉清看着那套又脏又破的衣服，叹了口气，刚要换，脑海里的系统又响了：叮！
新手日常任务触发：偷取东厂督主谢无渊的贴身玉佩。
任务要求：在1小时内拿到谢无渊腰间佩戴的墨玉双鱼佩，触碰即可，无需带出。
任务奖励：续命48小时，解锁“社死技能：急中生智”（可在社死时随机触发解围话术）。
失败惩罚：扣除寿命72小时（当前寿命不足，失败即死）。
林婉清：“？？？”
偷玉佩？
还是谢无渊的贴身玉佩？
那狗男人刚才看她的眼神，像是能把人拆骨入腹，现在让她去偷他的东西？
这系统怕不是想让她死得更快！
可看着系统面板上“剩余寿命23小时”的红色数字，林婉清咬了咬牙——拼了！
不就是偷玉佩吗？
大不了被抓住了再社死一次！
她快速换上粗布衣服，悄悄溜出杂役房。
东厂的布局她从原书里大概知道些，谢无渊的书房在东厂后院的揽月轩，那里守卫相对宽松，毕竟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猫着腰，借着廊柱和假山的掩护，一路往后院摸去。
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番子，她都赶紧缩到暗处，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终于摸到揽月轩外，林婉清趴在窗边，偷偷往里看——谢无渊正坐在书桌后批阅公文，玄色的飞鱼服衬得他肩宽腰窄，墨发松松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冲淡了几分冷意。
他的手指修长，握着一支狼毫笔，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苍劲有力的字迹。
而他腰间，正挂着系统说的那枚墨玉双鱼佩！
玉佩通体温润，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双鱼缠绕的纹路清晰可见。
林婉清深吸一口气，趁着谢无渊低头写字的功夫，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像只偷油的老鼠似的溜了进去。
书房里静得能听到烛火“噼啪”的燃烧声，还有谢无渊平稳的呼吸声。
林婉清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挪到他身后，眼睛死死盯着那枚玉佩。
就差一点……再近一点……她的指尖终于碰到了玉佩，冰凉的触感传来，系统立刻提示：检测到目标玉佩，任务进度50%……还没等她高兴，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林婉清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抬头，撞进谢无渊深邃的眼眸里。
男人不知何时己经停下了笔，正偏头看着她，狭长的凤眸里满是玩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咱家的书房，什么时候成了阿猫阿狗都能随便闯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林婉清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督、督主……”她张了张嘴，脑子飞速运转，试图触发系统的“急中生智”技能，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社死的尴尬和恐惧，“我、我不是故意的……”谢无渊挑了挑眉，攥着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得更近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林婉清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混合着淡淡的墨香，让她心跳加速。
“不是故意的？”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还停留在玉佩上的指尖，语气危险，“那你这手，是想干什么？
偷东西？”
林婉清赶紧收回手，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我就是……就是觉得这玉佩好看，想摸摸……”这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谢无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好看？
咱家的东西，也是你能摸的？”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嗖”地从窗外跳了进来，精准地落在谢无渊的肩膀上——是煤球！
小家伙似乎是闻到了陌生的气息，歪着脑袋看了看林婉清，然后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谢无渊的脸颊，发出软糯的“喵”声。
谢无渊脸上的冷意瞬间淡了几分，他抬手摸了摸煤球的头，眼神却依旧冰冷地看着林婉清：“看在煤球的面子上，这次饶了你。”
林婉清松了口气，刚想道谢，就听他接着说：“下次再敢擅闯揽月轩，或者打咱家东西的主意，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松开她的手腕，林婉清的手腕上立刻留下一圈红痕。
她揉了揉手腕，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想跑。
“等等。”
谢无渊叫住她，指了指门口，“从哪来的，回哪去。
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洒扫。”
“是！”
林婉清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出了揽月轩。
首到跑出后院，她才敢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狂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圈红痕清晰可见，仿佛还残留着谢无渊指尖的冰凉。
系统：新手日常任务失败，扣除寿命72小时……检测到宿主当前寿命为负，触发紧急保护机制！
检测到男主谢无渊对宿主“兴趣值+5”，符合保护机制触发条件，本次失败惩罚减免，寿命恢复至23小时。
提示：男主兴趣值越高，可减免的惩罚越多，请宿主继续努力“搞事”！
林婉清：“……”搞事？
她刚才差点被吓死，这狗系统还让她搞事？
不过……谢无渊居然没杀她，还减免了惩罚？
林婉清摸了摸下巴，难道那个反派督主，真的觉得她“有点意思”？
她甩了甩脑袋，不管怎么说，先活过今天再说！
可她刚走到前院，就看到张管事拿着长鞭，正一脸不善地等着她：“贱婢！
让你洒扫，你跑哪去了？
耽误了时辰，看我不抽死你！”
长鞭带着风声朝她挥来，林婉清吓得赶紧往后躲——这东厂的日子，怕是真的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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