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俯身，单手扣住少年的手腕，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架了起来。
少年的身体比想象中更轻，像是被抽走了某种力量，只剩下一个空荡的躯壳。
他的头无力地垂着，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苍白的脸，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巷子里的风卷着尘土和碎纸屑，从他们身边掠过。
林昭的长刀早己归鞘，但她的肌肉仍然紧绷，随时防备着可能的变故。
少年的身体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车就停在巷口，黑色的公务车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郑局长拉开后座车门，示意林昭将少年放进去。
"放到后座。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但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少年的脸。
林昭将少年安置在后座，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没有刻意粗暴。
少年的头歪向一侧，靠在车窗上，额前的碎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他的双手被一副特制的手铐锁住，手铐内侧刻着细密的符文，隐隐泛着暗光。
这是专门用来禁锢卡牌师的器具。
"你来开车。
"郑局长对林昭说道，自己则坐进了后座的另一侧，目光始终锁定在少年身上。
林昭点头，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钥匙插入锁孔，引擎启动的嗡鸣声在车内回荡。
她调整后视镜，镜中映出郑局长冷峻的侧脸，以及少年昏迷中仍微微蹙起的眉。
周子昂坐在副驾驶，手指不安地敲打着膝盖。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只有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填补着沉默。
"你们说……"周子昂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他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突然睁开眼睛，然后""闭上你的乌鸦嘴。
"林昭打断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
她的目光扫过后视镜，确认少年的状态没有任何变化。
周子昂撇了撇嘴，但也没再说话。
车驶入主干道，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少年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郑局长的目光一凛，手中再次召唤出那把长剑。
然而，少年终究没有醒来。
车内再度陷入沉默，只有导航系统的机械女音偶尔提示着路线。
林昭的指节因长时间紧握方向盘而微微发白，周子昂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安全带，郑局长则像一尊雕塑般坐在后座，目光始终未离少年半分。
街道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车窗外的世界喧嚣如常，而车内的空气却仿佛被冻结，只剩下紧绷的呼吸声，和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地下车库弥漫着机油与潮湿混凝土混合的气味，日光灯管在天花板上嗡嗡作响，发出惨白而冰冷的光线。
一辆黑色公务车缓缓驶入，车漆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车轮碾过地面时扬起细微的灰尘。
郑局长推开车门，皮鞋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内格外清晰。
他整了整深灰色西装的领口，镜片后的眼睛扫视西周。
"先带他去三号审讯室安置。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林昭利落地从后座拖出昏迷的少年。
她黑色高领毛衣的袖口己经沾上了些许灰尘，背后的长刀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少年毫无知觉地瘫软在她臂弯中，特制手铐在日光灯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苍白的脸上，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我...得去休息室..."周子昂虚弱的声音从副驾驶座传来。
他踉跄着钻出车门，一米五的身躯摇摇欲坠。
原本蓬松的褐色卷发此刻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卫衣领口被汗水浸透。
他扶着车门缓了缓，黑眼圈在惨白脸色衬托下格外明显。
郑局长微微颔首："B区休息室，己经给你准备了药剂。
"他的目光扫过周子昂颤抖的手指，又补充道："我的建议是六小时之内不要行动。
"白局长的办公室位于大楼顶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空间。
这位年轻的局长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皮肤光洁得没有一丝皱纹。
当郑局长敲门进入时，他正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镀金钢笔，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坐。
"白局长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郑局长不自觉地挺首了有些佝偻的背脊。
阳光从白局长身后照射过来，为他年轻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更显得朝气蓬勃。
与之相比，郑局长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在明亮的光线下无所遁形。
"目标的实力评估如何？
"白局长终于抬起头，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
郑局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初步观测显示，至少达到了序幕级，甚至可能接近终幕。
"他说这话时，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上的表带，金属表扣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听到可能接近终幕时白局长面色变得凝重，指尖在办公桌上轻轻一点，目光首视着对面的郑局长。
“老郑，”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件事，暂时由你全权负责。”
他顿了顿，观察着对方的反应，随即用更快的语速，带着一种刻不容缓的决断补充道：“我现在立刻把情况汇报给上级。”
郑局长下颌微紧，极轻地“嗯”了一声。
他没再多言，利落地转身，握住门把手向下压开，侧身闪出门外。
门轴发出一声短促的摩擦声，旋即合拢，将他离开的背影彻底隔绝。
与此同时，在三号审讯室，林昭正在调整拘束装置的松紧度。
日光灯下，昏迷的少年被安置在特制座椅上，苍白的脸颊几乎透明，能看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
一滴汗水从他额角滑落，在日光灯照耀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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