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水晶灯的光斑像碎银砸在张恪明脸上，记者快门声成了骤雨，“咔嗒”声裹着香槟甜香扑过来，逼得他往后缩——后背撞在罗马柱上，冰冷大理石顺着衬衫渗进皮肤，连退路都堵死了。
“张先生，录音里您说‘吞了林氏’，是早和林若雪串通好了？”
前排记者往前挤半步，话筒杆几乎戳到他下巴，金属凉意蹭得他瑟缩，“宏远那3800万‘咨询费’，到底是咨询怎么卖林氏？”
张恪明抬手想挡，慌乱间指节勾住西装袖扣，“嘣”的一声，银扣飞出去，在大理石地面弹三下，滚到林晚星脚边。
他腕上的百达翡丽鹦鹉螺瞬间露出来——去年年底全球限量50块，港城报价近千万，以他每月五万的总监薪资，不吃不喝攒十五年都够不上零头。
“拿下！”
林振雄的怒声炸了，藏在沉稳里的怒火像烧红的铁。
两名黑西装保镖立刻上前，指节攥得发白，扣住张恪明胳膊反剪就往后门拖。
“林董！
我是被陷害的！
是林晚星伪造证据！”
张恪明嘶吼着，发胶固定的头发散下来，黏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斯文面具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挣扎着回头，眼球充血得要爆出来，死死盯着林晚星：“你这个贱人！
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没让你……心软？”
林晚星踩着红高跟下台，每一步都像踩在张恪明神经上，清脆声响压过咒骂。
她接过陆承钧的文件袋，指尖捏着袋口牛皮纸，里面纸张的厚度硌着手心——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指尖一挑，文件袋口裂开，一摞A4纸扬开，飘落时带着油墨味。
最上面的银行流水单打印得格外清晰：张恪明私人账户半年收了七笔“咨询费”，付款方全是宏远旗下空壳公司，最后一笔备注栏里，“盛世项目佣金”五个字黑得刺眼。
离得近的记者立刻扑上来拍照，手机首播弹幕瞬间炸了：备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卖主求荣是吧？
拿着林家钱养对手，还戴千万名表，脸呢？
之前装深情要和林小姐订婚，原来早把林氏卖了！
林晚星捡起流水单举到镜头前，声音淬着冰：“张总监，要我念每笔的来龙去脉吗？
去年11月18日，宏远打你500万，当天林氏与盛世的合同就泄了底价，我们多让利3个点，少赚2700万；今年1月9日，第二笔700万到账，第二天城东新城投标，我们的方案原封不动出现在宏远PPT里——时间、金额、损失全对得上，你怎么抵赖？”
每念一句，张恪明的脸色就更灰一分，额角冷汗顺着脸颊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滴在深灰西装裤上，晕开深色印子。
他突然像疯了一样发力，推开左边保镖，指甲抠进对方胳膊皮肉，想冲上台抢文件——可刚迈半步，右边保镖猛地拧住他肩关节，“咔嚓”一声轻响，他的惨叫撞在水晶灯上，碎成尖响。
“啊——！”
张恪明蜷缩在地上，冷汗浸透衬衫，手腕无力垂着，显然脱臼了。
这时，宴会厅大门被推开，冷风裹着警员脚步声进来。
两名穿警服的人展开逮捕令：“张恪明，涉嫌商业贿赂、职务侵占，跟我们走。”
银色手铐“咔嗒”锁在他腕上，一名警员摘下他的百达翡丽，放进透明证物袋，封条“撕拉”贴好：“赃款购买，封存。”
首播弹幕又一次沸腾：手表：这辈子风光无限，今天跟着主人社死，倒血霉了！
快拍他的脸！
鼻血混眼泪，明天头版肯定卖爆！
记者们蜂拥而上，张恪明被警员架着起身时，脚下踩了之前洒的香槟，脸朝下扑在红毯上，鼻子磕在台阶边缘，鼻血瞬间涌出来，染红了身下的红地毯，像开了一丛烂红的花。
快门声像海啸，没人同情他的狼狈，议论声裹着冷笑飘过来：“之前说‘林氏离了我不行’，现在看，是他离了赃款不行！”
“当初追林小姐时说护她一辈子，转头就卖了林家！”
林晚星站在台阶上，垂眸看着昔日未婚夫像死狗一样被拖走，眼底没什么波澜，只有指尖微微发颤——那是两世恨意泄了第一口的余震。
她轻声对陆承钧说：“第一条债，收完了。”
台下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宾客们自发让出一条通道，看向她的目光里，轻视早没了踪影，只剩敬畏：“以前觉得林家小姐是温室里的花，现在看，是带刺的玫瑰，谁惹谁倒霉。”
就在众人以为闹剧收场时，后门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喊，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我不走！
我是林家二小姐！
凭什么抓我！”
林晚星循声望去，林若雪被两名保安架着胳膊拖过来——高跟鞋早丢了，光脚踩在地上，沾了尘土和水晶杯渣，血珠顺着脚踝往下滴；鹅黄色Gucci睡裙沾满红酒渍，像泼了脏水，长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狼狈得像落汤鸡。
“林晚星！
是你毁了我！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林若雪拼命挣扎，指甲抠进保安胳膊，留下几道血痕。
保安拖她的动作更快了，记者镜头立刻调转，有人高声问：“林若雪小姐，录音里你说‘要抢林晚星的一切’，是真的吗？”
“你和张恪明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林若雪被晃得睁不开眼，突然抬手捂住脸——没人注意到，她指甲缝里还卡着早上从浴缸捞的玫瑰刺，这一挡，三道血痕瞬间划在白皙脸颊上，鲜血顺着下巴滴在睡裙上，像溅了三朵红梅。
镜头立刻疯狂特写，#豪门千金毁容现场# 窜上热搜。
林晚星居高临下：“妹妹，这才是地狱第一层，别急，后面还有得你受。”
转身时，她对上陆承钧的目光，男人微微颔首，金丝眼镜后眼神深邃，指尖无意识敲了敲口袋——像是在提醒：戏还没结束。
陆承钧告辞后，林晚星陪林振雄送走宾客，刚回休息室就听见救护车警笛声，由远及近。
她撩开窗帘一角，看见医护人员推着担架上救护车，白布盖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只手腕垂在外面——戴着的碎钻手链，和林若雪昨天戴的一模一样，链尾还少了颗钻，早上在浴房冲突时掉在了浴缸里。
林晚星瞳孔骤然收缩——林若雪十分钟前还在哭喊，怎么成了“尸体”？
是真死还是金蝉脱壳？
她攥紧窗帘，布料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这时手机震动，一条陌生短信跳出来，号码尾号是“739”——那是母亲生前常用的尾号。
短信只有一句话：“小心白布下的人，她藏了假死药，要钓你去后厨。”
窗外夜色渐浓，别墅区路灯亮着暖光，却照不亮暗处阴影。
林晚星删掉短信，把手机揣回口袋——不管林若雪耍什么花样，这一世，她都不会再掉圈套，该算的账，一笔都不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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