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宴厅冷遇，赌气签婚作者：寅生南流傍晚六点半，城东顶级会所“云庭轩”的金色宴厅内，水晶灯高悬，香槟塔折射出冷光。
衣香鬓影间，低语与笑声交织，像一层薄雾裹着金粉，在空气里浮荡。
我站在角落，黑色西装套裙贴着身形，尖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冷白皮肤衬着红唇，颈间那条星月项链垂在锁骨中央，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
姜照雪，二十二岁，曾是姜家千金，现在只是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女。
靠自己进了傅氏旗下的“雪焰”做设计师，活得不算体面，但至少不用低头。
可今天，我不得不低头。
姜太太——那个名义上的养母，以断绝生活费为由，逼我来这场相亲宴。
她说：“你现在己经没人要，只能靠婚姻翻身。”
她说话时嘴角微扬，像是在施舍一条流浪狗。
我没答，只是换了衣服出门。
宴厅人多，我走向香槟区，指尖掠过冰镇酒瓶，借取酒的动作避开她的视线。
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我故意问了一句“有没有无糖苏打”，拖延时间。
我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被安排坐在某个权贵儿子对面，像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手机信号被屏蔽，打不通林羡，也联系不上公司。
我被困在这里，像一只被钉在标本墙上的蝴蝶，供人评头论足。
“那是姜家找回来的那个吧？”
“听说偷了姜曼歌的项链，被赶出来的。”
“穿得这么黑，真像去奔丧。”
议论声很轻，但足够清晰。
我握着香槟杯，指节微微发紧，呼吸放慢，数到七才松开。
十七岁那年，我在零下五度的雪夜里被姜父推出家门，身上只有一件单衣。
从那天起，我就学会了不让人看见我的颤抖。
我转身往露台走，想透口气。
风一吹，发丝扫过脸颊，带着一丝安眠香的味道。
这是我睡前才点的，今早又没睡好。
七岁那年，我站在楼梯口，看着母亲从楼上坠下。
她没喊，也没伸手抓栏杆，就像一片叶子落下来。
后来他们说她是抑郁症。
可我知道，她死前最后一眼，是在看我。
露台外是城市夜景，灯火如刺。
我扶着栏杆，正要深呼吸，听见身后传来笑声。
程宴洲靠在另一侧栏杆上，手臂搂着一个穿银色长裙的女人。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装，领带松了一半，眉眼含笑，姿态慵懒。
传闻中他是程家最稳妥的继承人，家世清白，从不沾绯闻。
现在看来，全是假的。
那女人瞥我一眼，懒洋洋开口：“这就是姜家找回来的那个？
穿得像去奔丧。”
我没动。
程宴洲却笑了，“怎么，来看热闹？”
我转身就走。
“姜小姐。”
他叫住我，声音不高，却让周围几道目光转了过来，“既然都碰上了，不如现在就把婚约定下来？
省得再折腾。”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份纸质协议，递过来。
我站定。
宾客们开始注意这边。
有人举着酒杯靠近，假装闲聊，实则竖耳倾听。
姜太太也在不远处探头张望，眼神里满是期待。
她以为我终于要攀上高枝了。
可我不是来求人的。
我盯着那份协议。
纸面泛着冷光，像一张无声的嘲讽。
我不要被人 pity。
我更不想再被当成弱者。
我抬手，从包里取出口红——正红，哑光，是我母亲用过的色号。
旋出口红，俯身，在协议签名处用力写下“姜照雪”三个字。
笔锋利落，像刀刻进木头。
“签了。”
我首起身，声音不响，却清晰穿透人群，“别后悔。”
程宴洲挑眉，没接话。
那女人嗤笑一声，“疯了吧？
连内容都不看就签？”
我没理她。
协议捏在手里，边缘有些硌掌心。
我转身朝宴厅出口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一步比一步稳。
身后没人追来。
姜太太远远望着，脸上浮起笑意。
她一定觉得计划成了，女儿总算嫁出去了。
她不知道，我不是在顺从，是在反击。
我走出宴厅，走廊灯光稍暗，空气安静了些。
我停下，低头看了眼协议。
封面写着《联姻协议》西个字，下方有印章，模糊不清。
我不在乎内容。
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姜家弃女。
哪怕这是一步险棋，我也要自己走完。
风从电梯口吹来，带着冷意。
我攥紧协议，走进电梯。
镜面映出我的脸：红唇，冷眼，发丝微乱。
像一场风暴刚过境。
而我才刚开始。
程宴洲，这个名字我听过。
程家与姜家有旧交，他父亲是商会副会长，本人留学归来，履历干净，从未卷入丑闻。
表面风度翩翩，实则私生活混乱。
就在刚才，他搂着别的女人调情，转头就能向我求婚。
这种男人，不会真心娶谁。
这份协议，也不会是什么正规婚约。
可我不怕。
我曾在暴雨中签下人生第一份契约，对象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
但我知道，只要我还站着，就没人能让我跪。
电梯抵达地下车库，我走向自己的车。
黑色SUV停在角落，车牌蒙了层灰。
我拉开车门，把协议扔在副驾。
抬头时，后视镜里闪过一道身影。
程宴洲站在电梯口，没跟出来，只是望着我离开的方向。
他脸上没有笑。
那眼神，不像戏弄，倒像……确认什么。
我发动车子，引擎低吼。
车驶出车库，汇入夜路。
城市的光在窗外流动，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
我摸了摸颈间的星月项链。
母亲，你说过，星星不会坠落。
所以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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