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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如意下一句

明月迢迢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年年如意下一句》是大神“明月迢迢”的代表刘喜家余光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我从十二岁开始跟谢一直跟到十七他从不拿正眼瞧嫌我嫌我嫌我是个拖油后不近女色的谢大人遇见天定好姻我亦给自己找了条好出留下书在星夜离至城外三十谢翎疾驰而背着他全副的行囊将我截素来狠戾的人咽下喉间血一双执拗的眸子狠盯着声音拉紧成一条你要去哪里?01我是个苦命三岁丧七岁丧阿娘咽气强撑着身把我托付给她的阿姨娘嫁得比我...

主角:刘喜家,余光   更新:2025-06-11 01:5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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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十二岁开始跟谢翎,一直跟到十七岁。

他从不拿正眼瞧我。

嫌我呆,嫌我傻,嫌我是个拖油瓶。

后来,不近女色的谢大人遇见天定好姻缘。

我亦给自己找了条好出路,留下书信,在星夜离去。

至城外三十里,谢翎疾驰而来,背着他全副的行囊将我截住。

素来狠戾的人咽下喉间血气,一双执拗的眸子狠盯着我,声音拉紧成一条线。

你要去哪里?

01

我是个苦命人,三岁丧父,七岁丧母。

阿娘咽气前,强撑着身子,把我托付给她的阿姐。

姨娘嫁得比我阿娘好,她嫁的男人命长,能下地,能干活,有力气,能撑起一个家。

娘给姨娘说: 小妹求你了,管着如意一口吃就行,妹妹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你。

姨娘不愿意。

女娃都是要嫁人的,养大了也只是替别人家养媳妇,赔钱货。

再说了,她家里男人当家,她没经过男人的允许,领回去一张吃饭的嘴,闹不好她男人要打她的。

阿娘从怀里掏出一朵头花。

我认得这朵花,据说是成亲的时候爹送给娘的。

这么多年,她就这一样首饰,再苦再难没舍得卖掉。

头花保护得极好,一点颜色没有掉,花柄的地方镀过银。被阿娘干枯瘦黑的手一衬,恍惚叫人生出错觉,好像戴上这朵芙蓉花,人就能变得跟庙会上的仙女娘娘一样好看。

姨娘垂着眼看了半晌,伸手把花接过了。

穷人的亲戚自然也是穷人,姨娘虽然把我领回家去,但她家里原本两个男娃,如今再多我一个,更是雪上加霜。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五口人要吃饭,是以姨娘每每见到我,都没什么好气。

她在外面帮有钱的人家洗衣裳,我就在家给姨娘一家洗衣裳。

洗完衣裳,再烧火做饭。

姨父先吃,吃完弟弟吃,哥哥姨娘再吃,轮到我,往往就剩两口稀汤。

村里有几个流浪的乞儿,同我一样又瘦又小没人管,若有庙会,他们飞得比苍蝇都快,每当我看见他们手里拿着偷抢到的糖果子,都要默默咽一下口水。

糖果子,过年我也才能吃到一个半个。

哎,我也想去偷去抢,可惜干不完活会挨姨娘的打。

土地公公座下供奉的枣泥糕,怎么就不能自己飞到我的嘴里呢?

如此潦潦草草长到十二岁,有一天,姨父从田里下了工回来,跟姨娘说,想让我去刘喜家做童养媳。

姨娘一家的田地,是租的王员外家的。

王员外有门爱妾姓刘,刘喜就是那刘姓小妾的表亲,平时负责管着姨父他们这些租地的人。

我正听得入神,门突然开了。

姨娘拿着扫帚走出来撵我,没个好气: 去去去,丧门星,还会听墙根了,水缸打满没有?

我撒开腿跑了。

晚上我倚着门槛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姨娘定是要答应姨父的,又能拿彩礼钱,又能同王员外家攀上亲,她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第二天,家里确实来了人,却不是刘家的人。

姨娘特意没去外头做工,趁着姨父去田里干活,她找来人牙子,要把我卖了。

姨娘见我目瞪口呆,朝地上唾了一口,骂道: 瞧你那倒霉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高攀富贵。

她明明在骂我,我的眼泪却唰一下流出来。

原因无他,因为刘喜那儿子,是个傻子,口水拉得老长,最喜欢蹲在路边上看姑娘。

给这样的人做媳妇,还不如跳进井里来得痛快。

我跪在地上,抱着姨娘的腿大哭。

我分明不喜欢姨娘,她从来板着个脸,呼来喝去,没有抱过我一下,手也不像阿娘那样柔软。

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念的,竟然全都是她的好。

她把不要的破衣裳改小了给我穿,我生病的时候她虽然骂骂咧咧,却还煮过一块猪肺给我吃。

总归是没把我饿死冻死,没叫我流落街头,头上有个瓦片避雨,身上有件衣裳蔽体。

我哭着问姨娘: 你偷偷把我卖了,姨父回来打你怎么办?

人牙子乐了: 别人卖你,你还帮人数钱?

姨娘一脚把我踢开,不耐烦道: 丧门星,你怎么那么烦——再多给点钱吧,这丫头干活利索,不比十五六的人差。

也不晓得究竟卖了多少钱,我哭哭啼啼地跟着人牙子走了。

走到半道,姨娘追出来,往我嘴里塞了样东西。

一点甜化开,是糖果子。

她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从头上摘下那朵芙蓉花,塞到人牙子手上,忍着肉痛陪笑。

几位爷行个方便,卖哪不是卖,卖到外乡去,别卖给王员外家。

卖到外乡,别给刘喜家糟蹋了。

我猛地从人牙子手底下挣出来,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嘶哑道:

姨娘——

余光瞥见她背过身去,眼底似有泪。

外乡,外乡,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人不认识。

前路茫茫。

越过桥,坐上船,飘摇又飘摇,我就这样到了上京城。

上京繁华,那不是我的,人牙子拉着我从后巷走过,同车的姑娘陆续被买走,除了我。

人牙子给我洗了把脸,单独放在一处。

他们说,我年纪虽然小,一张脸洗干净了,倒也瞧着清秀。十二岁未破瓜的女娃,学几样才艺,到时候挂上牌——丫头,你的福气就来了。

我拧着劲不进青楼的门,脸上挨了两巴掌,这两巴掌用足了力道,扇得我头晕目眩,右耳嗡嗡作响。眼前那阵白光还没过去,胸口处又狠狠挨了一脚,我顿时躺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人牙子说我装,扯住我的头发就朝里拖。

动静太大,惹了一圈人看热闹。

一个大娘提着菜篮子从人群中探出个头来: 干嘛呢这是?

卖丫头呢。

多少钱?

不知道啊,你要买?

不买。

大娘斩钉截铁地把头缩了回去。

人牙子扯着我头发一路拖,碎石磨破了背,两只苍蝇围着我绕。

天边一抹残阳如血,大片晚霞赤目。

里头映出我的死相。

提菜的大娘就在这时候又冒出来,掩着鼻子道: 真是造孽,这丫头怎么卖?

02

大娘买我,花了二两银。

这年头,谁家攒点钱都不容易。

大娘为了买我,倒空了腰封里的荷包。

那是二两银么,分明割了她二两肉。

回去的路上,她一路长吁短叹,仿佛天都要塌掉,最后扭过头,一脸苦相地叮嘱: 要是我儿子回来问起,你就说,买下你,只花了两百钱。

大娘姓谢,叫做谢桃花。

她家儿子今年十七,随的母姓,单名一个翎字,在三条街外,一个名叫千里香的酒楼记账。

谢家郎君回来的时候近傍晚了。

我正端着饭盆从灶堂出来,眼前的光蓦然一暗,门口斜斜落进一道影子。屋外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院子里原本晒着条单子,被他从线绳上取下来,用力抖开,细碎的灰尘融进黄昏,星光一般,洒了我满身。

漫天星光中露出那人面容,眼眸狭长明亮,挺鼻薄唇,明明是天生的风流相,眉宇间偏偏又带着十足冷戾,浑身上下满是难驯的野气。

男人拎起单子半勾在肩上,路过我,脚步顿了一下,没什么表情地问: 你是谁?

直觉告诉我他不好相与,我咽了咽口水,未等开口,大娘已经走出来,一边摆碗筷,一边轻描淡写道: 哦,我今天买回来的。

你买了个人?

啧,你这话说的,你没看见,当时多可怜。

那语气说不出的心虚。

谢翎打量我一眼,立时做了决断。

打哪买的,送回去。

送哪去,都被卖出来了,我送回去,让她再卖进青楼?

我不管,跟你说过多少次,少沾因果,咱们不是这的人,早晚要回去的。你买她还能养她一辈子?

养不了一辈子又怎么样,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火坑,她才多大

眼见他们为我吵起来,我急了,握紧双拳,鼓足勇气开了口。

少爷,你、你别不要我,我能做很多事的,我能洗衣裳,能烧饭,能扫地,还能挑水伺候你洗洗澡。

谢翎蹙起眉: 别叫我少爷,咱们不搞封建社会那一套,也不招童工。

那叫什么?

当然是叫哥哥啊

哦……谢翎哥哥,我能留下来吗?……你想的话,我还能给你生很多胖娃娃。

噗——

谢翎呛了一下,一手戳在我脑门上,你说话注意点,生什么娃娃,你才几岁,想这些?还有,不要叫谢翎哥哥,怎么那么别扭……真是跟你说不清,你还是叫我谢翎吧。

03

我想给谢翎做媳妇。

给谁做不是做,他再怎样也比刘喜家的傻子强吧。

我生火烧饭,打满水缸,把谢翎换下来的衣裳拿到河畔去洗,顺手还在路上摘了一把小野花放在大娘的枕边。

大娘出去一趟回来,望着野花目瞪口呆。

乖乖,你咋这么能干?

我正高兴,看吧,我能做很多事,你买我没买错。

结果大娘下一句: 造孽哦,要叫别人知道我买了个丫头回来伺候我们娘俩,要遭闲话的。

大娘问我: 干嘛要给他洗衣裳?

我: ?

难道不该我洗?

他是男人,男人出去干活挣钱,剩下家里的活可不该女人干?

大娘: ?

他有手有脚,为啥不能自己洗。饭也不用你烧,我会烧的,你这么个年纪……你这么个年纪……出去玩去吧。

我: ?

玩这个字眼委实有些陌生,我不会玩。

到院子里瞅了半天蚂蚁,我又回到灶房,帮正炒菜的大娘扇火。

大娘低头觑我一眼: 你出去试试衣裳合不合身。

大娘出去一趟,买了两根红头绳,另给我裁了两身衣裳,好似她买我回来,专门是为了让我在家里享福一样。

新衣服真好看啊,张开手袖子也不会缩上去,裤腿刚好盖住脚脖子,腰身不肥不瘦,胸口处一朵小花,花瓣簇簇,是开正好的芙蓉花。

阿娘走了以后,我终于又穿上一身新做的衣裳。

新衣裳香香的,我也香香的,澡是昨天连夜洗的,大娘嫌我脏,水换过三道,我都快被搓秃噜皮了,大娘才勉强满意,擦擦头发搂着我睡。

她长得胖,我总想着,把自己蜷起来,往边上去些,不要占地方。可她轻轻一捞,我就没地方逃了,后背陷进她软乎乎的臂弯里,她用掌心肉最厚的地方往我背上揉,在地上磨破皮的肩骨就跟着烫起来,热乎乎的,像是鹅油化开。

舒服得仿佛在做梦。

大娘给我用红头绳扎小辫,甚至,教我认字。

她说不认字不行,出去外头要遭人欺负的。

她握着我的手,教我写我的名字,李如意。

李是木字下头结福子。

如意是万事顺遂皆如意。

你爹娘虽然走得早,却给你起了个好名字。如意如意,人人都这样叫你,你的福气就来了。

她这样说,我差点哭。

大娘真好啊,如果大娘能做我婆母就好了。

我嫁给谢翎,就能天天跟大娘在一起了。

我费尽了心思讨好他,譬如将他换下来的靴子拎到太阳底下晒,譬如将他屋里的地扫得发亮,又譬如,将大娘教我写的字小心翼翼捧到他面前,期盼他发现,其实我是颇聪明伶俐的一个姑娘。

可是谢翎不想娶我。

他一门心思把我送走。

借着在酒楼做工的便利,同人打听哪里有人家要丫头。

每天我最怕的就是他下了差回家,那时我便小心翼翼,跟在大娘屁股后面打转,生怕一不小心惹得谢翎又看我哪里不高兴,说出要把我丢出去的话。

谢翎对我极凶,对隔壁三婶家的阿云姐姐倒是好,唉,其实也没多好,就是遇见阿云姐姐的时候,会同她点点头,并且再笑一笑。那样平易近人的笑,他一回也没笑过给我。

阿云姐姐理所应当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她跟我说谢翎算账特别厉害,别人要打半天算盘的东西,他在纸上随便画两下就出来了。

她还说以前巷子里有个人叫朱老四,是码头负责搬货的工人,他身材魁梧,性子也算豪爽,一般人都不想得罪他,独独谢翎不给他面子。

他不搭理他的理由也简单,因为朱老四对他的女人不好,他喝了酒,常常回家打自己的娘子。朱老四嫌他多管闲事,谢翎双手抱臂,斜斜站着看他: 我说真的,你再打你女人一回试试。

语调甚是平缓,可不知为何,人高马大的朱老四同他对视半晌,竟然认了怂。

阿云姐姐兴奋地跟我说: 你不知道,他当时浑身上下就跟在发光一样。

阿云姐姐兴奋过了头,指甲掐得我生疼,恍惚里我也见着光了。

阿云姐姐今年十六,正是个谈婚论嫁的好年纪,我瞧她比我还想嫁给谢翎。

上巳节那一日,我去河边打水,隔着杨柳岸,远远地看见阿云姐姐在和谢翎说话。

她似是递给他什么东西,而他没有接。不知说了句什么,阿云姐姐捂着脸跑开了。

虽然我很想催眠我自己,她是高兴的,可阿云姐姐跑得溃不成军,实在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因为我看她跑的方向居然是往河里冲。

谢翎把她拉住了,然后阿云姐姐就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滚又一滚。

趁着他们打滚的间隙,我和谢翎遥遥对上了眼。

我: ……

我低头看看手里空空的两个水桶,识趣地转了个身往别处走。

另一条河,可就远了。

我两桶水打了一个时辰,大娘问我干啥去了。

我静默一瞬,埋头道: 看见个老婆婆摔倒了,一路扶着她回的家。

旁边谢翎噗地一声笑。

笑什么,天地良心,我真的是个老实孩子,如果不是为了讨好他,我受这个罪干什么。

两桶水一根担,我还走得脚疼肩膀疼呢。

大抵是心虚,那天以后,谢翎对我好了一点。

这个一点点指的是,吃饭吃到最后一点肉菜,他不下筷子了,把肉都留给我。

然而阿云姐姐不理我了。

既不理谢翎,也不理我。

我很纳闷,他们滚了一滚两滚三四滚,居然没滚出个结果。

我觉得谢翎真是郎心如铁。

不知情的三婶和不知情的大娘在门口说话,说等谢翎做工回来,请他上他们家去,帮着捅个屋檐上的马蜂窝。

阿云姐姐黑着一张脸过来,硬生生把三婶拽走了。

炒菜时,不知情的大娘又跟知情的我说,让我去三婶家借一点盐用用,开门的是阿云姐姐,她把盐倒在我掌心时,鼻孔里冰冷冷地哼了一声,那门板差点拍在我脸上。

我捂着鼻子往家走,遇见回来的谢翎。

他问我怎么了。

平生头一回,没有给他赔笑脸。

我幽怨地看着他: 被马蜂蜇了。

04

熬过尴尬的三月,我以为我和谢翎的关系好了一点。

可惜我以为只是我以为。

大娘上街一趟,拎了五只闹喳喳的小鸡崽回来。

那日谢翎回家,一不留神差点踩走一条小生命,大娘弯着腰正在围养鸡的篱笆,我怀里端着个鸡食盆,正在追着叽叽喳喳的小鸡撒米。

谢翎微怔,而后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周身陡然生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

他皱着眉跟大娘说: 养姑娘又养鸡,你是不是不打算走了?

大娘直起身回望他: 走之前日子不过了?

气氛一下变得低沉,大娘叫我出去打两桶水来。

其实水缸里是有水的,我知道,她就是要把我支出去而已。

碧青的天上红彤彤一轮艳阳,我有些恍惚,多好的天呐,他们为什么要吵架?

再回来时谢翎不见踪影,大娘坐在台阶上,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我乖巧地坐过去,靠在大娘膝上。

热乎乎的体温透过大娘薄薄的裤料传过来,我枕着这块热源,只觉得手凉心也凉。

下一瞬,我听见自己生硬道: 大娘,你把我卖了吧。

说来叫人难过,我一直都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是多余的存在。

谢家本不是宽裕人家,他们买我花了二两银,还给我买衣裳穿,大娘自己的衣裳都洗得发白了。

更不用说,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一日两餐饭,菜钱多花上不少。

好在谢翎在酒楼做工,他偶尔会带回来些客人吃剩下的菜席,勉勉强强,日子还算能过。

谢翎其实是打听到了什么人家要丫头的,频繁买丫头的人家,主家多半不把丫头的命当命。

谢翎人虽冷,心倒好,挑挑拣拣,倒也没胡乱将我送人。

我想我真是太贪心了,竟然厚着脸皮,妄想留在谢家,多一日再多一日。

我跟大娘说: 把我卖了吧,如意一辈子都记着你的恩情。

大娘默了默,一巴掌拍在我后背: 傻姑娘,这不是钱的事。

她叹了一口气: 你不懂。

大娘搂着我坐在台阶上,看黄昏,看晚霞,天渐渐黑了,夜空上缀起繁星。

大娘抬手一指,同我道: 你见着最亮那颗星星了么?

见着了。

等它和旁边的七颗星星连成线,就意味着阴阳倒转,天门大开,这就叫做七星连珠。

我听人说,以前大汉朝的丞相就最会看星相,他能从星相看出国运,还能看出帝王的寿数,原来大娘竟是个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我瞬间对她很是钦佩。

天门大开会怎样,会有妖怪来人间乱世么?

大娘摇摇头,天门大开,我和你谢翎哥,就能回家了。

回家?

是啊,我们的家,很远很远,要七颗星星连成一条线才能回去。

原来他们的家那么远,怪不得他们常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他们一定很想家吧。

大娘,星星什么时候能连成线?

不知道。或许今晚,或许明天,或许十年后,又或许要等上百岁光阴。

我忽然懂了谢翎说的不沾因果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不跟阿云姐姐好是因为这个。

时刻准备要远行的人,身上确实不能背太多牵绊,养个鸡啊鸭啊的,还能说得过去,可养我一个大活人确实太勉强了。

谢翎一直才到很晚回来,大娘生闷气不同他讲话。

我从灶房打来给他擦脸的热水,谢翎乌黑的眸子落在我身上,也没说话。

糟透了。

我一边扫地抹桌,一边这样想。

外面的梆子敲过三声,已是万籁俱静时。

我在被窝里轻轻动了动,又竖起耳朵凝神听了半晌,终于确定,大娘和谢翎该是睡熟了。

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我来时两手空空,总共就那一身衣裳,大娘还嫌破嫌脏,给我扔了。我轻手轻脚翻身起来,走到院门,又贪恋地回望一眼。

星光透过枝丫疏疏落落洒下来,照得这寂静小路分外明亮,过小巷,右转,便可通大道。我两手揣在怀里往前走,正预备转弯,冷不丁在尽头处撞见个人。

差点把我魂给吓丟。

但见那人一袭青衫寂寂,双眸明亮如寒星。

只听他问: 深更半夜,又把家里打扫得反光,你准备去哪?

我去哪?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我预计把自己再卖一回,卖身的银钱,加上主家给的月例银子,每月寄给大娘,也算偿了她的恩情。

想归这样想,说却不能这样说。

我跟谢翎说,我前日在街上遇见个亲戚,打算去投奔她,恐分别时难舍,故才不告而别。

谢翎问: 是什么样的亲戚?

……是我姑母。

你姑母如今几岁,膝下可有儿女,住在上京城什么地方,靠什么营生过活?

……

我想谢翎这个人,实在不聪明。

他既然发现我走了,就闭着眼睛装不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追出来,对着我刨根问底。

人生在世,总要有几次难得糊涂。

我胡乱编了几句答他,说我那姑母,今年三十有五,膝下两儿一女,住在城南,靠给人做鞋过活。

他又来了: 你姑父叫什么名字?只娶了你姑母一个么?你两个兄长准备入仕还是经商,你阿姐可许过人家?你说的城南,是城南什么地方?你姑母哪一年来的上京城?

我: ……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硬着头皮往下编,就见他伸出手在我后颈拍了一下,摁着我的肩膀,把我硬生生转了个方向,一手押着我往回走。

你干嘛?

有没有人告诉你,撒谎的小孩鼻子会长长,李如意,我瞧你鼻子都快顶上城墙。

我在谢翎手底下挣扎起来。

一开口,竟然带了哭腔。

放手,我不回去……你就让我走吧……

他微顿,我立马往反方向跑——

然后又被他伸手拽回来,谢翎锁着我手腕,半蹲下来,头痛地叹了一口气。

你可真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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