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里有毒。”
沈宝珠正准备喝掉婆母让人送来的汤药,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男音。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男子。
丰神俊朗,温润如玉,那是她丈夫叶显荣。
成亲三年,待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京中贵妇皆羡慕沈宝珠嫁得个专情如一的好郎君。
沈宝珠也觉得,叶显荣待她的好,无可挑剔。
美中不足的是,成亲三年,二人一首没有孩子。
这也成了沈宝珠的心结。
方才……是夫君在说话吗?
“夫君,你在说什么呢?
我没听清。”
叶显荣的视线从沈宝珠的汤药里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夫人,我刚才没有说话呀,是不是近日掌家累着了。”
他拿起一件披风,轻轻披在沈宝珠的身上。
沈宝珠收敛心神,垂眸看了眼碗里的汤药,以为是错觉。
嫁入侯府三年,沈宝珠把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夫君和婆母都待她不错,怎么可能在汤药里下毒。
定是听错了。
她抬头与叶显荣对视了一眼,抿嘴一笑,道:“许是风寒还未好全。”
“那趁热把药喝了吧,我喂你。”
叶显荣端起了汤药,舀了一勺,喂到沈宝珠唇边。
沈宝珠凑近,熟悉的汤药扑鼻而来,刚才那道男音,又再一次传入她的耳边:“这是避子汤,你喝再多,也生不出他的孩子,还会慢慢摧残你的身体。”
“咳……咳咳咳……”汤药刚要碰到唇边,沈宝珠就假借着咳嗽,一把将叶显荣手里的勺子推了出去。
然后捂着嘴,故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掩嘴咳嗽时,沈宝珠偷偷朝自己的夫君看去,竟从叶显荣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厌恶,又稍纵即逝。
若沈宝珠不去刻意看叶显荣,根本瞧不出叶显荣眼底的异样。
沈宝珠心中暗惊,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夫君,怎会对自己心爱的妻子露出那样的神色?
莫非这汤药真的有问题?
她又连连咳了好一阵,最终,“不小心的”打翻了叶显荣手里的汤药。
叶显荣起身让人收拾地面的残局,亲自为沈宝珠顺背,又叫翡红倒水来。
沈宝珠喝了翡红递来的温水后,才一副缓过气来的模样,捂着胸口道:“害夫君担心了。”
叶显荣又为她揉背,面露担忧之色:“咳疾不是己经好转了吗,怎会突然加重?”
沈宝珠抬头看了看大开的窗,寻了个由头:“许是方才吹到了风。”
叶显荣立刻呵斥下人没有照顾好沈宝珠。
可那道窗门明明是叶显荣进来时,命人打开。
沈宝珠不动声色察看丈夫的神情,在丈夫一通训话中,沈宝珠低声道:“夫君,你别担心我,大夫说我的身体还需慢慢调养,没那么快好全,你明日还要上朝,不如去丁香院先歇着吧。”
说完,沈宝珠又咳了几声,又道:“我怕今夜又吵着夫君,误了你的上朝时辰。”
叶显荣叹了一声,命人好好照顾沈宝珠,又让翡红下去熬药,最后就去了丁香院。
叶显荣离开后,沈宝珠坐在床边,命翡绿守在院外,不准让任何人靠近她的房间。
灯火微暗,沈宝珠悄悄从针钱盒里掏出了一把剪刀,低声喝道:“你是谁?
出来。”
那道声音幽幽回道:“我大概是……不能出来。”
这回沈宝珠听清了声音的源头。
她下意识低头,掏出了怀里佩戴着的绿色玉坠,紧紧皱眉,试探性的问:“你怎知我服用的汤药里有毒?”
“这个……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那道声音……果真是从玉里发出来的。
沈宝珠吓了一跳,用剪刀剪了颈部的红绳子,把玉甩到了床榻。
玉掉在了被窝里。
沈宝珠也站起身,双手握紧剪刀,心里害怕极的说:“你……你是何方神圣?”
“别紧张,我伤不了你。”
被窝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何况我伤你做什么?
你于我既我好处也无坏处。”
沈宝珠还是害怕。
比她的夫君往她汤药里下避子汤还可怕。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遇见玉还会说话。
换谁谁不怕?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跑进我的玉里来?”
那块玉是她母亲生前所赠,她不容许妖孽玷污了她的玉:“你,你快出来,你别在里面。”
沈宝珠虽然害怕,但那块玉是她母亲的遗物,她希望玉里的东西快点离开,于是拿起玉用力甩了甩。
玉里的男人道:“别甩了,我也不想困在你的玉里,天亮我就会离开。”
听到天亮对方就会离开她的玉,沈宝珠这才想起,鬼怪怕光。
她稍稍放心了下来。
天亮后他若不走,她就把玉放在太阳底下,晒化他。
“你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玉里的男人毫不隐瞒的说:“你的丈夫和你的姐姐早有首尾。”
沈宝珠脸色刹时大变,猛然转过身子,望着刚才叶显荣离开的那道门,身子止不住的轻颤了几下。
却不得不强行镇定下来:“我凭什么信你?”
“你那双生姐姐自打死了丈夫后,不是首接住进了叶家吗?”
沈宝珠还有一位姐姐,与她是双胞胎,二人模样身量一模一样。
姐姐嫁了个功勋将侯,也是成亲了三年,可惜,姐夫在年前战死在燕州港。
姐姐伤心欲绝,几度悬梁自尽,沈宝珠亲自把她从镇北侯府接回叶家。
叶老夫人便也首接让姐姐留在叶府舒散心结。
这三个月,沈宝珠日日陪伴姐姐,帮姐姐渡过丧夫之痛。
姐姐有什么好东西,也会第一时间送到她的房中。
她与姐姐的关系,从最初漠不相问,到姐妹亲密。
沈宝珠很享受与姐姐沈宝姝和睦往来的时光,想着等姐夫的丧期过去后,定要让婆母再为姐姐寻个好人家,从未想过姐姐会与自己的丈夫苟合。
“妖孽,你休想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
“去丁香院瞧上一瞧,不就知道我的话真不真。”
沈宝珠倒吸了一口凉气:丁香院……那是丈夫叶显荣平日处理公务之地,近三个月,他似乎总是以公务繁忙为由,留宿在丁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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