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结界与血色归来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怨念,如同沉重的黏液,将寂的意识从无尽沉眠中拖拽出来。
他“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光怪陆离的通道,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凄厉的哀嚎如同潮水般涌过:一个憨厚男人(傻柱)递出饭盒后,看着空荡荡的双手,眼中满是茫然与憋屈;一个道貌岸然的老者(易中海)在深夜摩挲着几张钞票,脸上是精心算计的“慈祥”;一个妩媚的女人(秦淮茹)眼泪说来就来,转身的瞬间嘴角却带着得逞的笑……“西合院……傻柱……易中海……秦淮茹……因果债……”这些名字和与之捆绑的强烈情绪,像是针一样刺入寂的核心。
他明白了,这就是困住他的“怨念结界”,一个由某个位面中,一个名为《情满西合院》的小世界里,无数意难平的故事所凝聚成的牢笼。
作为上古因果仲裁者的一缕残魂,他需要平息这些怨气,偿还“因果债”来修复自身。
“目标:何雨柱(傻柱)。
时间节点:被全院大会逼迫接济贾家,工资遭截胡。
附身对象:其兄长,退伍兵王何雨梁。”
没有选择的余地,寂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抛向那个沸腾的怨气漩涡。
与此同时,这具身体原主何雨梁残留的记忆碎片也涌入脑海——对弟弟的牵挂,对院里这些“禽兽”模糊的不满……也好,省得我再去费心了解。
寂冷漠地想。
……一九六五年冬,北京南锣鼓巷,九十五号西合院。
天色擦黑,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
但院里的气氛比这数九寒天更冷。
中院乌泱泱站满了人,三位大爷——一脸正气实则满腹算计的易中海、官迷心窍的刘海中、精于算计的阎埠贵,端坐在八仙桌后,如同三堂会审。
而被审的,正是食堂厨师何雨柱,人送外号傻柱。
他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拳头攥得死死的,对面是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淮茹,和她那叉着腰、唾沫横飞的婆婆贾张氏。
“傻柱,你摸摸良心!
东旭才走多久,你工资高,接济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了?
街坊邻居都看着呢,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秦淮茹的哭声又尖又细,像能钻透人的耳膜。
贾张氏立刻帮腔,手指头都快戳到傻柱鼻子上了:“就是!
天天拿点剩菜剩饭糊弄谁呢?
现在想不认账?
没门!
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不然我们娘几个可就活不下去了!”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摆出惯有的语重心长:“柱子啊,做人不能太自私。
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大院讲的就是个互相帮助。
你看秦师傅家多困难,你一个月三十七块五,拿出十块来帮衬下,也饿不着你。
这叫积德,是为你好!”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看着那一双双或逼迫、或看热闹、或假装“为你好”的眼睛,只觉得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要把他勒得窒息了。
“一大爷!
不是我不帮!
我这还没娶媳妇呢,钱都给了她家,我怎么办?
那钱是……是什么是!”
刘海中官威十足地打断他,“傻柱,你要端正态度!
这是全院大会的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体现了我们院的团结!”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算着账:“柱子,从经济账上算,你这属于短期投资,长远来看,邻里和睦,对你找对象也有好处嘛,不能光看眼前……”傻柱一张嘴说不过十几张嘴,尤其还被“道德”这座大山压着,那股熟悉的、憋屈到极点的怨气几乎要把他撑炸。
他眼睛通红,死死瞪着那张写满荒唐条款的“接济协议”,和那盒刺眼的红印泥,眼看就要被逼着按上去。
就在这当口,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院门口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什么时候,我老何家的事,轮到一群外人来做主了?”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戴帽子,身姿挺拔如松,肩膀上简单的行囊带着一路的风霜。
但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荒原里独行的头狼,缓缓扫过全场,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底冒起一股寒气。
来人正是何雨梁,傻柱那个传说中多年前去当兵、音讯全无的大哥!
傻柱彻底愣住了,张大了嘴,眼圈瞬间就红了,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看到了家长,喃喃道:“大……大哥?”
易中海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暗叫一声“坏了!”
,这尊煞神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努力压下心惊,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是雨梁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
我们这正开全院大会,处理点邻里间的困难……困难?”
何雨梁迈步走进院子,军靴踩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他根本没看易中海,目光首接落在桌子那份“协议”和印泥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怎么看着,像是你们一群人,在逼我弟弟签卖身契?”
贾张氏被那眼神吓得一哆嗦,但泼辣惯了,立刻跳起来:“何雨梁!
你胡说八道什么!
谁逼他了?
我们是帮他积德……老虔婆,我让你说话了吗?”
何雨梁目光猛地钉在贾张氏脸上,那眼神中的煞气让她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脸色煞白。
“何雨梁!
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
贾东旭见自己妈受辱,年轻气盛,撸起袖子就冲了上来。
何雨梁看都没看他,仿佛只是随手一挥。
贾东旭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胸口一闷,哎呦一声,踉跄着倒退好几步,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满脸的不可置信。
全场瞬间死寂,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
谁都没想到,何雨梁回来第一天,手段就如此强硬,如此不留情面!
何雨梁这才走到主桌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易中海:“一大爷,我弟弟是三十多的老爷们,不是三岁孩子。
他的钱,怎么花,给谁花,是他自己的事。”
他顿了顿,声音斩钉截铁,“轮不到任何人,替他做主!”
易中海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气得手指发抖:“何雨梁!
你这是破坏大院团结!
我们这是帮助困难群众,是集体的决定!”
“集体?”
何雨梁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集体就能逼人掏钱?
那好,我现在也是这大院集体的一员了。
我提议,全院一起掏钱帮贾家度过难关,从三位德高望重的大爷开始捐起,如何?
我何雨梁带头,捐一个月工资!”
这话一出,刘海中、阎埠贵的脸瞬间绿了。
周围看热闹的住户们也纷纷低下头或移开目光,生怕被点到名。
易中海被噎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
何雨梁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还在发懵的傻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柱子,哥回来了。
以后,天塌下来,哥给你顶着。”
说完,他目光再次如刀锋般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易中海难看的脸上。
“现在,这会,可以散了吗?”
寒风卷过,卷起几片枯叶。
中院里,一场风暴,随着何雨梁的归来,才刚刚开始酝酿。
寂能清晰地“看”到,一股浓灰色的怨气正从傻柱身上消散,汇入自己体内,带来一丝微弱的滋养。
然而,易中海、贾张氏等人身上,那原本躁动的黑色怨气,却仿佛沉淀了下去,变得更为幽深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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