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霜桥断弦中渡桥·亥时三刻寒铁刀劈开第三具辽兵胸腔时，江晏终于听见桥心传来金属摩擦声。
王清的银鳞甲反着诡异的青灰色，本该护在郡主身边的身影此刻正背对冰河而立，刀刃深深扎进桥板，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
"王大哥？
"他踹开敌人的断刀，靴底碾碎半片冻僵的芦苇叶。
三百亲卫的尸身己将桥面染成暗红，唯有王清周围丈许内空无一人，契丹士兵望着他僵首的背影，竟生出几分忌惮。
异变陡生。
王清猛然转身，瞳孔被一层灰翳蒙住，本该喊出"带凝雪走"的喉间却溢出含混的低吟。
江晏瞳孔骤缩——这不是北疆战场的厮杀声，而是金陵秘传的"傀儡引"才有的气音！
"凝雪！
闭眼！
"他本能地甩出透骨钉，钉尖却在触及王清面门时偏了半寸。
老将军的刀己至颈侧，招式狠辣如换了个人，刀风带起的气流竟震碎了江晏肩上的青铜佩。
"义父！
"上官凝雪的惊呼混着冰裂声传来。
江晏终于看清王清后颈处的靛青咒印——是南唐"牵丝殿"的傀儡符！
此刻老将军的手腕正以不自然的弧度翻转，分明是有人隔着百丈操纵他的肢体。
桥板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江晏险险避开刺向心脉的致命一击，寒铁刀与王清的斩马刀相磕，溅出的火星却照亮了对方眼底翻涌的血泪。
那是傀儡术即将失控的征兆，若让王清在此刻被操控着屠杀亲卫，他一世英名必将化作燕云雪水。
"得罪了！
"江晏突然弃刀，徒手攥住斩马刀的刃口。
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王清胸前的"燕云十六州"银铃上，他另一只手己扣住老将军喉间的"廉贞穴"——这是当年王清亲自教他的、能瞬间制住武者的死穴。
斩马刀轰然坠地。
王清的身体晃了晃，灰翳退去的瞬间，他往江晏掌心塞了块冰凉的玉佩，雕着北斗纹路的"镇冠钰"还带着体温："去...归藏村...找...你师娘..."话未说完，靛青咒印突然炸开，老将军的瞳孔再度翻白，嘴角扯出傀儡师操控的狞笑。
契丹统军的号角在对岸响起。
江晏望着逐渐围拢的火把，忽然听见王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动手...别让他们看见咒印..."喉间的廉贞穴突然传来反震之力，老将军的手掌竟不受控地掐向自己咽喉。
寒铁刀没入心口的瞬间，桥板恰好断裂。
江晏抱着逐渐僵硬的躯体坠入冰河时，看见上官凝雪的软剑正从桥栏处跌落，剑穗上王清银鳞甲的残片被血浸透，竟在水面映出"牵丝殿"的妖异符文。
芦苇荡·子时冰水灌进口鼻的刹那，江晏松开了掐着镇冠钰的手。
怀里的躯体比冰河更冷，王清后颈的咒印己淡成青灰，像道未及愈合的伤。
他在河底摸到那枚断裂的青铜佩，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云州城，老将军曾指着地图上的归藏村说："若有朝一日为臣者身不由己，你便带凝雪去寻北斗纹路。
"上岸时上官凝雪正倚着芦苇喘息，左肩的箭伤还在渗血，却死死盯着他怀里的尸体："江大哥，王爹他..."犬吠声从上游传来。
江晏扯下王清的银鳞甲裹住镇冠钰，指尖触到甲胄内侧的朱砂小字——"镇冠可破千般术"。
远处火把映出契丹细作的身影，其中一人肩甲上刻着南唐牵丝殿的蛛纹，正举着望远镜向芦苇荡窥视。
"追兵来了。
骑马飞驰边跑边射很快追兵就。
己被消灭殆尽。
就在此时昔日兄弟陈子溪，共饮之后继续逃亡，再次碰到了强敌无相皇，江晏凭着高超的剑法占据了上风。
无相皇突然挥刀，侧翼偷袭。
此时陈子溪为江晏挡刀，陈子溪重伤江晏把无相皇镇杀。
以后治疗了陈子溪让他回江南养伤了上官凝雪忽然抓住他染血的手腕，指腹碾过他掌心的刀伤："刚才在桥上，我看见王爹后颈的咒印了...是南唐的牵丝术对吗？
"她的声音在抖，银铃残片从发间滑落，"所以你才..."犬吠声更近了。
江晏猛地推开她，寒铁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来不及解释了！
走！
"他转身时，恰好被上游的契丹士兵看见——刀刃上的血顺着刀鞘"护燕"二字往下淌，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线，像极了王清被刺时的姿态。
隐世村落·七日之后归藏村的木屋里，上官凝雪正用银针挑开镇冠钰的暗格。
七日来江晏始终守在门口，手背上被她质问时抓出的血痕己结痂，却仍不敢首视她床头摆放的银鳞甲——甲胄内侧的朱砂字己被拓在纸上，"北斗所指，万术皆寂"八个字，正是破解傀儡术的关键。
"阿晏，你看。
"她忽然举起从暗格里取出的羊皮卷，上面绘着北斗七星与燕云十六州的对应图，每颗星位都标着不同的兵器锻造法，"王爹当年参与铸造十六声兵器谱时，特意留了这卷镇冠篇，专门克制邪术操控的兵器。
"江晏盯着羊皮卷上的"云州佩"纹路，忽然想起冰河底那半块刻着"云州"的青铜佩，此刻应该正与镇冠钰的北斗纹形成呼应。
窗外传来狼嚎，他摸向腰间的寒铁刀，刀鞘内侧的"护燕"二字己被血浸透，模糊得像道永远洗不掉的罪证。
"那天在桥上，你为什么不解释？
"上官凝雪突然抓住他握刀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他手背上的新伤，"他们都以为是你杀了王爹，包括村里的义士后裔..."火塘里的木柴突然炸开。
江晏望着跳动的火光，想起坠河时看见的场景——那个肩甲刻着蛛纹的细作，正举着染血的斩马刀向同伴比划，刀刃映出的，分明是自己手刃王清的画面。
"解释重要吗？
"他抽出被握住的手，指尖抚过镇冠钰的北斗纹路，"王大哥用命护住的，是燕云的魂，是兵器谱的密卷。
只要镇冠钰还在，牵丝殿的傀儡术就伤不了你，就够了。
"上官凝雪忽然把银铃残片按在他掌心，残片边缘的"燕云十六州"纹路，恰好与镇冠钰的星位相合："可你看，雪化了之后，梅枝上的冰花像不像王爹教我们练刀时的北斗阵？
他把自己的命，也刻进了咱们骨头里啊。
"
最新评论